赤潮之罪（一）
Red Tide's EVIL.
辰菲 黑道文学，纯架空。围脖超话同名
是养父子！
00.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，对面传来吵闹的背景音，往李龙馥本来就烦躁的心情上更添了一把火。“崔允妍在哪。”
对面答得不紧不慢：“你急什么呀，妈妈就带她来玩一晚上，答应了明天把她送回来呀。”
“谁他妈答应你了？谁他妈答应你了啊！”回答他的是一阵忙音。
01.
这是李龙馥荒诞人生的第十七个年头。
破出租屋外的小巷口有一盏还算亮的灯，小时候的李龙馥每天都会坐在这里写作业，再等母亲叫他回去吃饭。现在这个地方依然是他最常来的，蹲在这里抽一支烟，和野狗野猫干瞪眼，等妈把男人送走，叫他回去吃饭。烂高中，再也没谁管李龙馥了。
现在他还是在这盏灯下，等什么也不知道，回哪去，也不清楚。
他在学校里谈了个女朋友，是外地来的。像他这种地头蛇的存在很快就人尽皆知，甚至转悠转悠传到他妈耳朵里，变成了你儿子和你一样，找了个陪睡的。
崔允妍喜欢钱，李龙馥知道，也因此有点烦她。但她罪不至落到他妈手里，李龙馥更知道。
“蹲着干嘛呢，讨饭的啊。”
“拉屎的。”李龙馥没听过这个声音，头都懒得抬。
黄铉辰大概是好久没被人还过嘴了，反倒觉得有意思，还特意蹲下来和他说话：“你逃学出来的？”
突然来访的人使李龙馥感到心烦，和对方对视上的那一眼又被对方的气场吓了一下。顶光使黄铉辰的面部更立体而具有压迫性。还有他那头无法忽视的黄毛。李龙馥愣了一下迅速撇开眼：“和你有关系吗，大叔。”
黄铉辰嘴角抽了抽，故意逗他说：“大叔建议你长这么嫩这么水灵就别在这儿拉屎了，这里有女人专门骗你这种十七八岁的人进屋玩了。”
黄铉辰玩味的笑让李龙馥朝着他鼻梁给了他一拳。
“我操你哪来的野种真以为老子他妈没脾气啊？！”李龙馥听不得野种这个词。“我什么种关你屁事。”
李龙馥当然打不过黄铉辰。但两人脸上都挂了彩。“你他妈反应这么大真被那些老女人骗过啊？”李龙馥听了又想动手，被黄铉辰有预见的一把摁住了，小巷子里静的出奇，只有那盏电灯时不时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
“换句话骂我，别老天天关你屁事关你屁事的。”李龙馥又被堵了话，盯着黄铉辰沉默了半天：“怎么骂你关你屁事。”
黄铉辰毫无预兆的大笑起来，李龙馥就像一只炸毛的野猫，面不改色的打量这个毫无形象的怪人。
“你们小孩就是有意思。”黄铉辰去揉李龙馥的发顶，被李龙馥拍开了。黄铉辰的手还是不甘心的放在了李龙馥的膝盖上，让李龙馥一直皱着眉盯着这只手的位置。
黄铉辰打了个响指，李龙馥自然没理他。“真生气了？今天的事算我的不对，不该来招惹你的，请你吃夜宵。”
“我等人。”李龙馥只想赶走他。
“谁？”
“……我妈。”
02.
李龙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碰到一个疯子。那天晚上不仅没能赶走他，还鬼使神差在灯下喝了他买来的啤酒，鬼使神差听他讲自己的过去，讲人生道理，末了还说今天就算认识了，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。
他不仅是个疯子，还是个实打实的混子。李龙馥如是想。
崔允妍好像安然无恙，她是后半夜一个人回来的，她只是说什么都没发生，去看人家跳舞了，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李龙馥很担心。
“还是分手吧，你在我身边不安全。还有，别和别人提我妈。”
崔允妍毫不意外的要钱。李龙馥有些烦，说肯定给她，但不是现在，骑着自行车送人回去了。啤酒喝过的不少，酒后骑车还是第一次。
他妈的傻逼。最好别再见到你。李龙馥才反应过来不知道那人名字。凌晨的风格外刺骨，酒还是有点作用，李龙馥勉强压了压火。
回到家天都蒙蒙亮了，妈妈醉在沙发上，胭脂都没褪。李龙馥下意识去探鼻息，还活着。怎么还活着啊。
其实黄毛给的酒还行。除了很没眼力见的自来熟以外，都还不错的。
03.
崔允妍今天上学没理他，使李龙馥微微放心。
放学后李龙馥还是蹲在路口抽烟，路过的橘猫已经认识了他，蹭过来打招呼，李龙馥难得笑了，亲昵的挠着它下巴。妈妈今天又忘时间了。
“挺受欢迎啊。”
李龙馥听到这个声音随之冷脸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去看他。“诶不对，关我屁事。”黄铉辰靠着墙，双手揣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。
这人明摆了在取笑他。“你闲的。”李龙馥蹭地站起来，和黄铉辰歪着站差不多高。
“又想打我？”黄铉辰一副痞样虚虚伸出手挡在自己身前。李龙馥却出他意料老实的说：“我饿了，大叔。”
黄铉辰一把搂过他肩，笑着说：“我不是大叔，还有，蹭饭要有个态度呗。”
李龙馥不懂他要个什么态度，反倒说：“你说要请我吃的。”
黄铉辰被这小子堵的无话可说，自认理亏，也不问李龙馥吃什么，就把人带着走了。“你他妈不是人贩子吧。”李龙馥脖子被他架的发酸。
黄铉辰反问他：“哪个人贩子给人喝酒吃饭？便宜的你。”你看着像，李龙馥没说出来，不然今天饭怎么办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李龙馥算是半被迫的走路了，这人连个自行车也骑不了吗。
“黄铉辰。”
“那我怎么叫你。黄哥。”
从大叔到哥的转变使黄铉辰很满意，但他恶劣的性格肯定不会就此罢休：“你要不叫我爸吧，我包你饭吃。”
“滚。”李龙馥没好气的锤他肚子，“老子不差饭吃。”差个爸是真的，但你算个屁。
04.
菜是李龙馥点的，他还特意问问黄铉辰钱带够没，得到对方一句不够也得够。果然是混子。李龙馥选择吃一顿是一顿。
简陋的塑料桌摆着高油高盐的餐食。“多久没吃过饭了一样。你不是说你有饭吃吗。”黄铉辰慢条斯理开了一瓶啤酒，又递给李龙馥一瓶可乐。李龙馥把饮料推回去：“我要喝酒。”
黄铉辰故作严肃：“未成年少喝酒。”李龙馥白眼都要翻死了，也不知道那天是谁硬要他喝了好几瓶酒。“你还没回我话，有饭吃吗。”
李龙馥咬着筷子，而后轻轻嗤了一声：“差不多吧，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还以为你要回我‘关你屁事！’”黄铉辰故意模仿他的语气，笑着逗他。李龙馥倒没再瞪他，反倒让黄铉辰坐立难安了：“干嘛啊，又生气了啊。”
李龙馥嘴里包着东西，说话慢吞吞的：“黄铉辰，你他妈为什么要招惹我啊，还赔顿饭钱。”
黄铉辰没想到这么快称呼就变成了本名：“你好看，当做女孩儿搭讪，结果赔一个暴脾气男的一顿饭钱。”
去你妈的理由，不如不说。李龙馥的牙尖要把一次性木筷子磨烂了。
“你以后还蹲那抽烟吗。”黄铉辰见他不搭话，主动挑起话题。
李龙馥不假思索：“抽啊，怎么，还请我吃饭。”
“没饭吃的时候我就请你吃，”黄铉辰也没怎么思考，“谁叫我是你爸呢。”
“别他妈闲的给自己封号。”李龙馥放下筷子，突然感觉桌上的菜基本都是他吃的，“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没饭吃。”
“每天都来一趟呗，在那蹲着就是没饭吃。”
闲的。李龙馥闷了一大口可乐。
05.
地下赌场开在不算繁华的地段，但在深夜也热闹非凡。这是黄铉辰接手他爸的产业，不算正规，但来钱。
“你那乖乖还没跟你回啊。”韩知城手里捏着一副打一半的牌，招呼黄铉辰坐下。黄铉辰选择过滤这句话，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看着牌局。
韩知城故意吼了一声，引得周围纷纷注目，看到是黄铉辰他们后又马上转回去。“耳朵疼，”黄铉辰无语的看了他一眼，“他说他有的时候没饭吃。”
韩知城利落的出牌，害得分心回答老大的问题：“给他钱啊，你追人不肯花钱啊，差那几个哄小孩的子儿吗。”
黄铉辰捋了一把头发，不屑一顾：“给他钱他就跑了！没良心的。我还说，我当他爹，包他饭点。”
韩知城听了差点没把牌扔出去：“你他妈啥癖好。随便你，爱倒腾我可不敢说你什么。”
“他妈真是个卖肉的？”
“我的消息还有假的？”韩知城赢了这局，心情暂时的好，“你就问他差不差钱，差钱就跟你走，你可以给他钱——那小子肯定差钱。”说完还不忘酸他一句：“铁树开花，啥也不会正常。”
06.
“李龙馥，今天你值日，放学留下来扫地啊。”班长是个女同学，说话温温柔柔的，“那个，要替的话，一定要找个靠谱的，拜托了！”
李龙馥没找人替，也没溜，老老实实留下来了，几个兄弟都说他疯了，但李龙馥确实不在状态。昨天睡得太晚了，没有理由的失眠。早上迟到三节课也还是救不了一整天的活力。
要不睡觉吧。李龙馥顺势趴在桌子上。今天没饭吃也没人请。李龙馥突然想到这个，神经病一样突然笑了一声。
崔允妍又暗戳戳要钱了。可是他没有。放以前还好，要是她把自己妈妈的事情说出去，李龙馥想到这个心里就一阵乱麻，根本不想活了。而且还不知道她对自己妈妈的事了解多少。
翻出校已经是蒙蒙黑的天，他住的地方灯少，但也因此格外醒目。后悔了，应该溜走的。反正到最后他也没有做卫生。
他是跑回来的，为了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目的到那个白炽灯下。黄铉辰不在。这下真的没饭吃了。
妈妈毫无意外的忘了她还有个儿子，李龙馥身上没有钱，他慢悠悠走到巷口蹲下，找下一个路过这儿的要点饭钱。他这么想着。第二支烟火星一明一灭，慢慢燃烧成为灰白的粉末，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，与它融为一体。李龙馥盯着烟灰发呆，身边零零散散路过几个人，他也只是发呆。
饿了。他每月初拿点零花钱的时候首先就会去买烟，每月中旬就开始没饭吃，全靠开盲盒一般的家里的饭，每当像这样拆到空盒时，也只能自认倒霉。
下次问问黄铉辰住哪吧。
一坑未填一坑又挖😪感兴趣的老公放个屁股我更了来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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